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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不肖子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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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程的路上,张仲特意同张婉蓉一趟车。

    男人在前排握着方向盘,面容铁青,表情紧绷,一言不发。

    他心里万分恼火,又不知道对谁发。

    张仲虽然长相五大三粗,但通情达理,没有迁怒旁人的习惯。

    然而本次事件罪魁祸首张婉蓉,他又万万骂不得。

    张婉蓉真做错了什么事,自然有老太爷发落。

    他张仲是不可能以下犯上,尤其是在保镖面前,落了张家储君张婉蓉的面子。

    可今天这又叫什么事嘛!

    张仲想起来就恨不得砸方向盘,他们巴巴来给大师送礼,动员各部门加班加点,为芝麻点大的蓝光科技量身打造合同和策划

    为的是什么,不就是投其所好,刷足大师那边的好感度吗。

    可现在倒好,他家大小姐跟大师打到床上去了!

    就在人家丈母娘的眼皮底下。

    张仲又不是傻子,一眼就能看出林凡在刘家处境尴尬。

    这不是成心给林大师添乱吗!

    林大师那丈母娘好生泼辣,当着外人的面就厮打大师,私下还不知道要怎么挤兑林凡。

    有道是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

    他们倒好,上赶着给林大师送离婚证呢。

    张仲悔得肠子都要青。

    再想想张家宗祠里那阴森可怖的招魂幡,想想自家如今大难临头,张仲真想找个地洞缩进去,抱头痛哭。

    “蓉蓉啊,”张仲从后视镜里看后排的少女,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你要真有什么委屈,一定要跟三表叔说哈。”

    话虽是这么说,但张仲怎么会信她有委屈。

    姑奶奶她可鬼精着,在房间里他也没眼花,那小鬼头的确给他眨眼,她那是装晕呢!

    方才在电梯里,她嫌弃张仲抱得不舒服,还趁刘鸿不备给保镖打手势,换贴身护卫抱她。

    可您要皮也得选场合对象吧?

    正是因为她晕了,成了个“死无对证”,导致一群人直接认定林凡作案,现场对林凡羞辱发难。

    这哪里是求人?

    这是去结仇!

    这厢张仲内心翻江倒海,但张婉蓉在后座稳坐钓鱼台。

    少女蜷缩在靠垫上,运指如飞,埋头发消息。

    “我委屈?”张婉蓉抽空接了张仲话,“没想到三表叔您看上去老实忠厚,也会挤兑人呢?”

    “我要是真跟林大师有什么,哦豁,我如果找个黄阶巅峰进门,那还真是给咱们老张家光宗耀祖了。”

    “但我怎么就没有那么好的命呢,没碰到林大师想入赘的时候。”

    “咱们张家还不胜刘家百倍?单单说姿色,我不就比那刘雨馨年纪小一些,但我也有长大的时候呀。”

    少女挺了挺自己单薄的胸膛,搞得张仲一阵抽抽。

    他也是给小女孩当爸的,听不得未成年少女的玩笑话:“你注意点啊,说什么疯话。”

    张婉蓉听张仲语气认真,知这是来自长辈的关心,她也不好继续作弄人。

    “三表叔,我知道你是个心眼愚直的,我也跟您说句实话。”

    “当时我那么反应,也不全是作假。”

    一开始她是真晕了,事发突然毫无征兆,但因为林凡为她输送灵气,她很快也清醒了。

    但当时张喜兰等人已经冲进来,不等她想明白说辞,张喜兰就给林凡定性定罪。

    “那丈母娘行径您也看到了,乃是个钻到钱眼里,又一心刁难林大师的。”

    倘若她当时醒过来,磕磕绊绊地解释,说俩人抱到一起、滚到床上,纯粹意外。

    “那张喜兰会信吗?”

    张喜兰可不是三岁小孩,又污眼看人。

    纵使一时畏惧张家势大,勉强应了,但心里肯定认定是张婉蓉同林凡有私。

    故而张婉蓉当时选择了沉默装晕,伪装成受害者。

    她也知道自己这么做,是把林凡推进火坑。毕竟是她私闯卧室在先。

    可这种事,落在身手不凡的大师身上,那多半会被传为一段风流韵事;但落在她身上,便会成为日后旁人攻讦她的把柄,等着她的只会是荡妇羞辱。

    张婉蓉沉声说了自己的忧虑,张仲听在耳中,许久没有答话。

    对于张婉蓉说的,他虽然做不到感同身受,但也知道不无道理。

    尤其是张婉蓉虽然心性洒脱,但她日后也是要坐稳张家家主位置。

    在江浙市和修真界,为他们张家扛住门面的。

    私德有损,那旁人永远有机会戳她脊梁骨,张家风评也不会好。

    “可这么做,真是对不住林大师。”张仲脸色一暗。

    “合作是谈不成了。”

    “那可未必。”张婉蓉捏了一颗糖果,丢进嘴里。

    “我们同林大师,正是因为没有关系,才想出花钱收买这种下策。”

    但花钱买来的同盟,最不可靠。

    先前他们也不是没选中其他人,尤其是一位薄有名望的黄阶巅峰,面对张家开出的两亿元。

    那可是兜头就骂、拂袖而去。

    直言张家这是在羞辱他,身怀绝技,钱财这种身外之物,唾手可得。

    再者,今天可以收他们张家的钱,做掉对张家有威胁的人。

    那改日也有可能收下旁人的钱,做掉他们张家人。

    “如今既认识了林大师,人家堂堂黄阶巅峰,偌大的一个靠山在眼前,咱们可不能只当一个雇主。”

    “林大师只要救了我们,就是我们的恩公,但我观察他品性,他也不是那种会挟恩图报的人。”

    “而今晚过后,咱们不仅有求于林大师,还亏欠着林大师。”

    让林凡为她背黑锅,因为她,家庭有隙,那可不是大大的亏欠吗。

    “咱们张家可是出了名的知恩图报,而我呢,对林大师,那是心中有亏,亏欠万分。”

    “还不得时时对林大师伸出圆手。”

    林凡可能不要他们报恩,但她不能白白害了林凡,还一笑而过吧?

    不得日日嘘寒问暖,急林大师所急,想林大师所想,鞍前马后、出钱出力,聊表歉意呀?

    张仲被她灌了一堆迷魂汤,迷迷瞪瞪,若有所思:“原来是这样。”

    好像是有些道理,但隐隐又觉得哪里不对?

    不过这小丫头当真厉害,这么短的时间,想出这么多弯弯绕绕,不愧是老太爷选中的人。

    张婉蓉却保持着微笑,摩挲着自己的银镯。

    那镯子敛进一层月光,迎风而舞,两两相撞,却寂静无声。

    张婉蓉很清楚,银镯上的花纹,改变了。

    她的手机屏幕亮起,短信跳进来。

    是一条语音,张婉蓉塞好耳机,点了播放。

    老爷子中气十足:“哼,你这串说辞也就骗骗张仲这个老实人。”

    “你会在意忌惮自己的名声?便是张家的名声落在地上,只要旁人能踩出个响,你都要拍手叫好的。”

    “张家得势,你尚且安心做个纨绔。张家要倒,你就是百年一遇的不肖子孙。”

    “哎呀爷爷,”张婉蓉恢复了懒洋洋,眯着眼笑成小狐狸,“你总骂我薄情寡义。”

    “可我这一次啊,还真救咱们张家于水火呢。”

    “那林凡,咱们怕是沾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