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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英王

作者:穿外套的狗返回目录加入书签推荐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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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奸夫?”樊克之久久回不过神儿来。

    楚蓁顿了一下,这样没脸面的事儿,她也有几分不好意思:“楚菡跟我说,海棠花宴那日她与男子有了肌肤之亲,让我与老太太说是四皇子。”她凝眉思索,谨慎道:“看样子,老太太是想将她许给四皇子,而她却另选了他人。”

    她抬头与樊克之对视,“她说‘人上之人’,咱们都耐她不得,又一副瞧不上四皇子的样子,且那日我曾亲耳听到‘殿下’二字,我猜只能是太子或英王。”

    当今圣上共七子三女,太子为嫡长子,梅贵妃所出的二皇子为英王,三皇子早夭,四皇子因亲母只是位婕妤至今未有爵位,五皇子是宫里的透明人,六皇子为荣王,七皇子仍在襁褓之中。

    “据我所知,东宫除了太子妃,还有两位良娣、两位良媛,承徽也有几个。”樊克之仔细回想,肯定道。

    “所以啊,三叔即便再如何不学无术,也是国公府的嫡出,以楚菡的身份总不能当个无名无分的侍妾。”楚蓁轻轻点头,“其他几位皇子不是年纪太小,就是地位权势低微,惟有英王最为符合。”

    樊克之为楚蓁倒了杯玫瑰蜜水,坚毅的双眼中有一丝不解:“英王已有正妃,英王妃出身陇右贵族萧家,英王最多只能给她个侧妃之位。她真的愿意?”勋贵之女除了进宫,很少有愿意做妾室的。

    楚蓁拿起蜜水润润喉,让樊克之坐在榻上,为他按摩右腿:“祖母为她选的,应当是四皇子,她该是同意的,不然也不会跟我一起去汝南公主府了。只不知,为何在林子中见到的是英王,英王自然是比四皇子地位更显。”

    汝南公主年少丧母,当时与其母同处一宫的李婕妤对她颇为照顾,李婕妤即是四皇子的生母。每年的海棠花宴四皇子都会去公主府,在京城权贵人士中不是什么秘密。

    而英王,现下虽不能与太子相比,可他生母为贵妃,仅次于皇后,且十分受宠。舅舅卫国公掌西南二十万兵马,王妃娘家在陇右是豪强。且英王长相俊朗,长眉入鬓,眼神透着股凌厉,为人杀伐决断,十分有手腕。这样的人,吸引住楚菡也不奇怪。

    樊克之怕楚蓁累着,想将腿抽回来,谁知楚蓁凤眼一勾,嗔了他一眼,他便老老实实地不敢再动,只手上缠弄着楚蓁的乌黑的发丝。“跟着英王,不是个好出路,”他沉思了一会儿,还是说了出来。

    楚蓁一下没停,头也不抬地道:“我知道,自从亲眼见过太子后,我便觉得没人更适合储君之位。太子殿下人品贵重,宽厚仁和,文武双修,又受臣下爱戴。英王若与太子相争,只怕会自掘坟墓。”

    樊克之翘起的嘴角撇了下来,盯着楚蓁乌黑油亮的发髻,一语不发。

    楚蓁揉着揉着,觉得奇怪,转身看他,见他一副别扭的样子,起初有些莫名其妙,等想想自己刚才所说的话,惊讶道:“元哥哥,你不会是为着方才我称赞太子,便生起闷气来了吧?”

    樊克之不自在的移开眼,假意看向窗外枝头上叽叽喳喳叫着的鸟儿。楚蓁无奈又好笑,轻轻拽拽他的袖子,他反而更移开了些。她只好厚着脸皮挤进他的怀里,轻轻道:“太子再好,也是别人的夫婿。我的夫婿是世上最好,四方宇宙,也找不到这样合我心意,让我满心满眼都是他的人了。”

    楚蓁说完后,觉得自己真是越来越油嘴滑舌了,这样羞死人的话,竟然张口就来。但从樊克之的反应看,甜言蜜语管用得很,樊克之将她紧紧反抱在了怀里。

    “说起来,那日我去接你之时,的确看到一辆铁桦木黑漆马车停在不起眼的角落,当时公主府门口马车众多,是以没多少人注意。要不是……”樊克之突然顿住,楚蓁半抬头盯着他的下巴,疑惑道:“要不是什么?”

    樊克之不想瞒她,且他心中坦然,接着道:“要不是梅七姑娘从车上下来且喊住了我,只怕我也察觉不到。”楚蓁立马从他怀里挣出来,凤眼微挑:“你与她有什么好说的?”只要一想起梅嘉看樊克之的眼神,她就莫名的心中不爽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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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楚菡怎么就如此肯定英王一定会纳她?虽说他俩……”无媒苟合实在是让人说不出口,楚蓁低低道。

    樊克之想起以往记忆中的英王,摸着楚蓁的长发笃定道:“只要不是楚菡使了什么伎俩,以英王的性子,定会迎她进府。”楚蓁遂不再开口,她对楚菡已经仁至义尽。俩人静静坐在春日午后氤氲的光影里,一室缱绻。

    下午的时候,樊克之去了前院的书房,将岳麒喊了过来。

    他身姿挺拔地坐在红木雕花椅上,右手食指轻轻在虚空中描绘,似乎还在回味长发绕指的美好。岳麒进来的时候还以为撞鬼了:将军一向正经严肃的脸上,春情洋溢,满面温柔,实在吓人得很。

    樊克之若无其事的收起浑身柔情,指指下方让岳麒坐下,冷静问道:“查得如何了?”自元宵那夜岳麒无意中瞧见当年意图杀他之人,樊克之便暗中让岳麒开始寻找那人。

    岳麒初显棱角的脸眉头深锁:“人找着了,也摸清了底细,可我总觉得不对劲。”樊克之闻言抬头看着他。“那人住在布衣坊一户普通的人家,独门独户,每日里除了吃茶看戏,足不出户。可是,”岳麒眼神疑惑,“每五日必去英王府在梅山的别庄,与一叫赵二的人过从甚密。”

    樊克之敛眉沉思,每五日都与同一人接触,若不是真的有阴谋,就是刻意做给旁人看。

    “那赵二是英王府中一个侍妾的兄弟,在梅山别庄那儿当个二管事,并不是英王府里多么有头有脸的人,英王若是安插他,会用赵二做引子吗?”

    樊克之摇摇头,沉声道:“以英王的手段,他若是想暗中行事,必不会让咱们轻易察觉。更何况,他向来不会借女人的手。”英王此人狠辣,且是不大瞧得上女人的,府中之人除了王妃,只怕不会与任何一位妾室提起政事。

    岳麒更糊涂了:“那那人与赵二所为何事呢?那日我是亲眼瞧见他暗害你的,绝无差错。”

    岳麒与生俱来一种能力,就是过目不忘,但凡在他视线中出现过的人,无论多久,他都会记得。

    樊克之手搭椅畔,脑子里将过去几年的事儿过了一遍:他虽与太子皆认为英王不会如此,但小心驶得万年船,若是英王无意与太子相争便罢,否则以自己当年的声势,英王想除掉自己也是情理之中,毕竟自己与太子交好,英王一向是知晓内情的。

    “继续盯着此人,另外派人再探探赵二的底子,我总觉得,这个赵二不是面上那么简单。”樊克之望着岳麒,平静道。

    岳麒点点头,正要起身出房门,突然想起了什么,神情有些委屈:“将军,你能不能跟小舅爷说说,让他别再来找我了。”见樊克之不甚明白,他索性全说了:“楚祺每隔几日就要找我比试,我本来擅长的就不是骑马射箭,他勤练不辍,这几日已隐隐超过我了。”岳麒向来不服输,何况是楚祺这个半路出家的。

    樊克之挑眉看着他:“既怕人家越过你,便抽空多多操练,近身格杀要紧,马上功夫更要紧,真正上阵杀敌,靠的是两者兼得。”岳麒见樊克之不打算帮他,撇撇嘴,嘀咕了几句便出了书房门。

    樊克之想了想,提笔给太子写了封信,唤了大管事万山进来,让他找人送进东宫。

    皇宫之外的内城,是皇亲国戚们的府邸所在,离宫门最近的即是英王杨世文的英王府。此时英王正坐在书房中的紫檀雕飞龙的木椅上,左手抚着右手拇指上的扳指,眼神狠厉,语音低沉:“太子近日有什么动向?”

    下首一个浑身用黑色披风包起来的男人暗哑中带着几分尖利回道:“太子像往常一样每日里在东宫、清宁宫与含元宫之间走动,没有特别之处。”

    英王心中不快,哼了一声:“父皇近日已经允许太子在东宫明德殿接见属官了,若是再找不到可攻讦之处,只怕本王就彻底与皇位无缘了!”地上的黑衣男子闻言抖了抖身子,紧张道:“王爷有国公爷的二十万兵马,太子身边唯一能掌军的樊克之已身残,单凭这一点,太子便胜不了您。”

    英王站起身,缓步走到那人身前,身上的四龙逐日勾金线襕袍下摆在他眼前晃动。他阴沉道:“本王要的是名正言顺,想法子将太子拉下来才是正途,逼宫造反、弑父杀兄,这等猪狗不如的事本王绝不会做!”地上之人虽身子在抖,眼神里却闪过一丝不屑:又想要皇位,又想要名声,难怪那位瞧不上你。

    英王不想再多说,挥挥手让黑衣男子下去,那人兜起帷帽,掩上头脸,从书房的暗门出了英王府。英王则又在椅子上坐了会儿,然后便往内院走去,他得去与王妃说一声,该定个日子将护国公府那位姑娘纳进来了。

    英王行事狠辣,对皇位更是肖想已久,可他生母梅贵妃却严厉警告过他:除非有法子将太子拉下马,否则决不能逼宫,并让他发过重誓,若是食言,便生生世世永堕地狱,且会祸及子孙。不然,他岂会白白等了这些年!

    墨兰居里的楚蓁却不管外面的事情,她忙着整理内院,惠妃指给她的女官过几日便要到了,她得好好整饬一番,别让人看了笑话。她却没想到,那位女官刚一进府,就给她带来一个大大的“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