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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城空留旧梦人：第五章：荒凉
我本可以忍受黑暗，
如果我不曾见过太阳。
然而太阳已使我的荒凉，
成为更新的荒凉。
狄金森曾经说过：我本可以忍受黑暗，如果我不曾见过太阳，
我却说：我本可以忍受孤独，如果我不曾遇见过
你。
黑暗和孤独是两个同时互相存在的，因为有了孤独才会有悲伤，忧愁，迷茫。心由此也开始奏起伤感的旋律。
可是有一天，你会发现，在这个世界上，会突然出现一个被你称为太阳的人，因为他的出现，到来，你再也没无法忍受黑暗，孤独。这时候的你会不会拼命的努力向他的方向追去，然而，在你驻足停歇，静下来回首时，你会发现，这个人已经完全改变了你，他已使你的荒凉成为那你们之间更新的荒凉。我想也是这样。
我告诉过自己为了未凉，要好好学习，要好好改变自己，要乖乖做一个他喜欢的我。
因此，我开始努力做一个好学生。但是生活却总不是那么尽人意。平静终于是在两个星期后被打破。
和计划中一样，我依旧是早早的从被窝里爬了起来，每天的清晨，我的心情都非常好，每每一天的课程结束，躺在床上，我就会想到近李眼镜对我的冷嘲热讽，每每我都会感到难过，甚至想放弃做好学生的念头。但是每当我看到窗外漆黑的天空上的点点繁星，竟又不知何来了勇气。我似乎看到了，那黑暗以后还会有那温暖着我的太阳。
我懒懒的跳下床，迅速穿着衣服。秋分刚过，天气已经开始慢慢转凉。
脚刚踏出房间，我就敏锐的捕捉到了空气中夹带着的淡淡香味。这熟悉的味道一闻，我便知道这是出自于妈妈。妈妈总是会很早的做好饭，然后等着我和爸爸起床，可是这在我以前是不知道的。往日，我总爱睡到很晚，以至每次都是踩着上课的铃声到校的。而就算这样，妈妈也从来不说我什么。估计她也是拿我没办法吧，但那时年幼的心灵里竟不知中与他们慢慢远离。我最近的反常现象，同样她也不会说什么，然而却是偶尔会发现她的嘴角会时不时有一抹笑容。我也不是很懂事的孩子，看到妈妈那久违的笑，我心里的小花也跟着开放。
“梦昔，起床了啊。今天早。”妈妈看了我一眼说道，随后又指了指手表，那样子真像一个孩子。
近半个月的早起已经上我习惯呼吸着清晨独有的空气。
又是匆匆的洗漱后，我又急速从桌子上拿起两块烧饼便背着书包转身跑向门外。因为婷婷告诉过我，未凉家住在这附近，而未凉也总是习惯早早的到校。因此，在我认为，只要我更早的抵达车站便可以与未凉相遇。
可是胆小怯懦的我，从不会主动上前一步和未凉说一句话，一句问好。我没有这个勇气接近，他是太阳，照亮了我，却也让我无法到达。
但是那时候的我却是觉得，在这没有第三人插入那是美好的。也许，没有那个人的出现，这个秘密，会很久很久吧。
我只要一想到，一到车站就可以见到未凉，可以静静的站在他的身后，就那样看着他，那是多么美好。那种喜悦是不言而喻的。
我像阵风似的跑在空旷的大马路上，因为天气变冷，现在起来的寥寥无几。风也在耳边轻轻刮着，忽的，几片枯叶从树上掉落，随着风一直飘，一直飘。指向那个少年所在之处。
我这才缓缓放慢脚步，心底似是无数朵小花绽放。我喜欢就这样一直，一直在你身后。
车站外有成片的红枫，一到秋天，枫叶满天，给人一种说不出的美意。他在那，我在这，仅仅这短短的距离。想着我在心里又不自觉多了几份窃喜。
“未凉。”突然一声甜美可人的女音把我从窃喜中拉回。我一愣，而这女音好像不断的回荡在这空荡荡的车站，我明白这个声音并不是来自我，而是另一个人。
不再多想，我眼尖的望向声音的来源，可当我走近看清时，我看见的是一穿着藕粉连衣裙的汪滢。
霎时，我仿佛恍然大悟，这不就是被我们学校称为校花的汪滢吗？汪滢，17岁，也是高二，和朴未凉同班。汪滢的成绩总是可以在年级排名上看到，在学生会也有一席之地。听别人说，她会唱歌，她会跳舞，她还会弹钢琴。钢琴在九八年是一个遥远的名字，并不是家家都有。
汪滢的一切一切瞬间让我躲避，我不敢去面对，我甚至畏惧，我胆怯了，我不敢再上前一步。
朴未凉他是什么，他是太阳，因为他的照耀我摆脱了黑暗，让我觉得可以继续生活下去。然而他的光芒，他的一切，我都无法触碰。我只能远远的看着他，他的所有已经让我成为更新的荒凉。
我只不过是一个成绩差，老师不喜欢，没有人关心的丑小鸭。
而汪滢她不同，她很优秀，也很让人羡慕。他们两个对战的身影，在一米阳光的照射下，那么美，那么美。我忍住不看，猛地转身跑远，可泪却不争气的落下。耳边静静的是汽车发动的声音。我这才放慢脚步，无力地坐在冰冷的石凳上。
现在是六点三十，未凉总是喜欢提前半个小时到校，然后在操场上跑着，以前的我总喜欢呆呆地坐在操场，看着他在操场，一圈又一圈的跑着，现在此刻在他身后注视着他，一个与我差之万里的人。我又是忍不住哭了起来，紧紧咬着嘴唇想努克制着自己。
此刻我突然觉得自己好没用。喜欢朴未凉就去追呀。不要在这里懦弱的哭泣。你以为这样他就会知道吗？他不会知道。汪滢她也不是万能的，她可以的你也可以呀。哭泣是世间最没用的一种方式。我的脑子顿时一片混沌。
我在心里不断的努力劝说自己，而当我反应过来时，已经是七点半。不知不觉中，我就这样麻木的过了一个小时，现在应该上课了吧，去学校的早班车末了吧。我这才缓缓地从石凳上僵硬的站起身，要不禁打了一个哈欠。
然后一脸失魂的走在那条通往学校的小路，一直这样。我漫不经心的前行着，突然雨哗啦哗啦的响了起来。穿着身上单薄的衣服，又打了一个哈欠。
而此时记忆的思绪又飘来，我的脑海里都是那个雨天，我和未凉在同一把伞下走着的情景。
那时的我们是那么安静，美好。又是雨天，我现在身旁却并没有那个少年。哗啦啦，雨又在下。
似乎下的比之前还大呢。
我又哭了。物是人非了？仅仅几个礼拜的时间，我就无法在你身旁了？“梦昔”突然耳边传来妈妈，温润，好听的嗓音。我这才止住脚步，缓缓抬起头。我看到的是妈妈，撑着一把嫩绿的雨伞站在雨中，她的神情看上去是那么落寞，无奈。再仔细一看，妈妈的眼睛红肿不已。难道李眼镜把所有都告诉了妈妈？说我今天没去上课？难道仅仅是为了这些？她以前不是不在乎这些的吗？难道大家都喜欢这所谓好学生？我想着猛地甩开妈妈的手，又跑向雨中，妈妈似是很无奈，丢下伞，在后面追着我。
突然“梦昔，妈妈知道外婆的离去对你打击很大，妈妈也很难过，现在跟妈妈去医院看看她最后一眼好吗？”她的语气有无奈有难过，但似乎更多的是一种悲伤。
霎时，我不由呆住了，外婆走了，外婆走了？仿佛现在我眼前就有一张苍老，慈祥的脸。记忆中的外婆是一个很亲切，和蔼的人。小时候爸爸妈妈总是很忙，根本没有时间管我，我想这也是导致我不和他们亲的原因。
我的童年是在乡下外婆家度过的，外婆也很宠着我，不管什么，都对我百依百顺。但却每天要我背一首唐诗或宋词。想起那几年，时光匆匆，不及回望，故人已不在。我呆愣的站在原地，泪又随着雨开始了交响乐。外婆。
“梦昔，你今天是不是又去李爷爷家的地里偷菜去了？”“梦昔，天冷了，不要到处乱跑。小心滑。”“梦昔……”耳边嗡嗡的不断似有外婆的声音在徘徊。挥洒不去。为什么。为什么。外婆。那个承载这我所有快乐的人，我想着又是哭着。
忽然，我只觉得我脑子一黑，好像好听到妈妈焦急赶过来的声音。只记得那天雨下得那么大，那么大。而我的心也是那么痛，那么痛。
而当我再次睁开眼时，却发现躺在软软的床上，再看这不是医院吗？我怎么到医院了？难道那天我晕倒了？外婆！我想着便翻身下床，走向门外。这所医院不算大，但对于路痴的我来说却还是很大。
也不知摇摇晃晃转了多久，我大概是走到了医院后门的草坪，一群孩子在上面开心的玩着，他们天真，烂漫的笑容多像当年我与外婆度过的日子。看着，我竟忍不住走近他们。草坪上几个瘦小的身影却似是没察觉到我的到来。
就在那么一瞬间，一个球飞向我，直直的打在我身上。这一幕，很多孩子都害怕的四处逃窜。我想孩子都是这样，贪玩，却还是那么可爱。然而却是有一个穿着红色上衣的小男孩走向我，伸出那双稚嫩的小手拉着我。
“姐姐，对不起。”男孩稚嫩的语气让我顿时冒上的火气浇灭，望着孩那张天真无邪的脸，不知为何，我脑海却是浮现外婆那张慈祥的脸，外婆！我想着泪又从脸庞滑落，但我却不知道这可把这一孩子吓坏了：“姐姐是不是足球弄疼你了”！出声的依旧是那个穿着红色上衣的小男孩。
“小弟弟，姐姐没事，姐姐只是想到姐姐的外婆了”我望着小男孩淡淡说道。小男孩似乎是明白了什么，走进我又小声开口“姐姐的外婆怎么了”。
“姐姐的外婆只是去了一个很远的地方，姐姐再也找不到她”。我说着泪又在落下，“姐姐你不要难过，护士姐姐说小杰的爸爸妈妈也去了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护士姐姐说那个地方叫天堂，我想姐姐的外婆也去了天堂姐姐的外婆不会孤独的，我爸爸妈妈也在”小男孩说着泪也不住的落下，那只白皙、瘦小的手不断搓着眼睛，我立刻意识到情势不好，慌忙止住哭泣，一只手拉过小男孩，
相比小男孩我是不是幸福多了？但是那时的候我却是不明白，痴痴的认为外婆是这个世界最爱我的人。远处突然传来一阵脚声，当我再次抬头看见的是朴未凉那站立的身影，
“小杰，跟姐姐回去”。耳边又是护士甜美的噪音。小男孩点了点头，又看了看我，又说“姐姐，你的外婆在天堂会很开心的”小男孩说完依依不舍的离去，看着男孩渐行渐远的身影，我的眼角又忍不住有泪滑过。
外婆你在天堂要好好的。我想着头又低垂了许多。
就这样，我静静的，不知哭了多少次，当我再抬头时，看见的是一脸看似无奈的表情。“未凉....我”我并不知道会这样一直看着我，这是我始料未及。
然而，却让我心里暖暖的。“别哭了”未凉说着向我递向一张纸巾。我有点不相信，甚至有点颤抖的接过。我哭他会难过吗？不容我再想，未凉就已走远，好久我才颤抖的走回病房，阳光依旧明媚、灿烂。
因为你的光芒，我会好好的，因为时光匆匆，未即你我再见，你已不在，外婆，你要好好的。
回到病房。不久，妈妈就着急的到处找我。
“梦昔，你去哪了？”妈妈着急的大叫道，听妈妈说我已经昏迷三天了，而外婆也早已下葬了。我住院后在我的强烈要求下，我回到了乡下，跪在外婆的墓前，我的泪又不禁落下，外婆，梦昔好想你为什么你走了，连一个再见都不和梦昔说，外婆我喜欢未凉，这个秘密我只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