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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八章 死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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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晔城。扶风国之圣城。举国国民所信赖的白殿所在的城池。此刻沐浴在静谧温润的夜色下。下弦月细长如一道弯弓。散发着清冷的光辉笼罩着整座城。

    而城外的那片森林里。有人在用毅力支撑着最后的生存希望。

    十二座由源幻化而成白色的楼阁的外形越來越具体。慢慢的就连楼阁墙壁上的白犹花花纹都显现了出來。

    李骁鹤苍白的脸逐渐恢复血色。睁开双眼时大大地松了一口气。看來她猜想的沒错。这片森林在模仿云泽森林里的生态环境來达到一些她不知道的目的。但明显无论是云泽森林。还是和云泽极为相似的这片白殿的森林。都与她体内的源有着微妙的亲和感。这种莫名的亲和感就连白殿所赋予的抗拒都无法磨灭。

    低头看着手上这串青铜手链。李骁鹤心里也确定了一些事。无论是云泽禁地中龙鳞所谓的能操纵云泽。还是在唐家后山的悬崖下对付尚翼时。加上这次与千里弥罗大阵夺源。怕是都少不了这串手链的作用。

    能在云泽出现的青铜手链。是那位神留下來的么。

    李骁鹤忽然觉得后背一凉。从來不喜欢首饰的她当初为什么会带走这串手链呢。

    耳边轻微的嗡鸣声不断回向。周身的十二座楼阁不断变大。几乎已经占领了方圆数十里的空间。

    不能再耽搁了。李骁鹤心知。若是再接着夺源的话白殿的人肯定会察觉的。既然体内的创源之力已经恢复。就不必磨蹭了。

    双手结印定格。口中低喝道。“破。”

    周围混沌一片的场景忽然破裂。水墨画卷一样的世界忽然变成了一片纯白色。

    李骁鹤四周打量了一番。发现这片白色并不是烟雾样的东西。更像是墙壁。身后还是森林的模样。只有眼前的如空中云雾做成的楼阁形态。在一片白色中若隐若现。

    “所以白殿就是白色的殿么。取的名字也太沒品味了吧。又不是白宫……”

    李骁鹤将北斗放回背上。边嘟囔边摸索着往那白色中隐藏的楼阁走去。

    估摸着走了大半个时辰。却像是在原地踏步一样。周围的景色不变。身后那几棵树还在那儿。脚下还是那不虚不实的触感。

    “啧……”李骁鹤烦躁了。

    这白殿的人跟兔子一样。一个入口几个窟窿洞。到处是阵和陷阱。太烦人了。

    本來就是沒耐心的人。一刀能解决的事绝对不费上十剑。李骁鹤顿时就烦躁了。直接抽下重剑往眼前的白色雾蒙蒙里一劈。

    谁料刚一劈下去。脚下陡然一空。身子一下失重。李骁鹤猝不及防一下掉了下去。

    “握了个草。尼玛吃了屎的白殿啊。”

    李骁鹤再也忍不住。在发现用北斗都碰不到任何阻止她掉下去的东西后终于破口大骂。这震天的一声吼骂直接让某人本來冷漠的脸更加的冷了。

    “她敢侮辱白殿。”这句话中的怒气足以让人胆寒。但当事人却毫无所觉。

    而唯一知晓的人却是一脸宠溺地看着水镜中的毫无形象破口大骂的人。

    “看來精力不错。就是几日不见瘦了些。”白袭脸色惨白却依然微笑着说。

    “鸿渊太子。你是否忘记自己的处境。”

    男子沉着声音转身走到白袭跟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听不出年纪的声音却莫名带着沧桑感。

    “我本念在上古时期神风一脉曾和观澜王一起追随过神想放过你。但你却不珍惜这活命的机会。屡次挑衅白殿。你不会以为莫留山赐你的天子之名便天下无敌了么。”

    “呵呵……”白袭神色不变。视线还是放在前方的那面水镜之上。

    “晚辈不敢。不过前辈还想要晚辈手中的东西不是吗。”

    那人神情一滞。阴翳的眼神带着浓浓的死气。他伸手抓住白袭受伤的肩膀。动作十分的轻缓。但白袭的脸突然更加惨白起來。

    “云泽少女已死。宁修的死白殿不会追究。你何必执着。”

    白袭颤抖着沒有血色的唇。目光死死地盯着水镜里暴躁地李骁鹤。唇角微勾。

    “只要前辈答应我的条件便可。”

    枯瘦的手收紧了几分。瘦削的五指扣进了血肉模糊的关节伤口之中。男子不紧不慢的声音带着超然世外的倨傲。

    “九州化沧澜。七国都是神之子民。所谓帝王时代不过是尔等凡人之妄念。我白殿可在须臾之间便毁了这七国繁华。你神风也一样。鸿渊太子。何必执着。”

    “何必执着。”白袭紧咬着牙关。鲜血不断从最嘴里流出。染红了一袭高贵华美的银紫色长袍。

    他看着在水镜里叉着腰抄着北斗指天大骂白殿的李骁鹤。眼中尽是缱绻满足。

    执着么。自然是为了她。从虞安城开始。他便在一步步布局。一步步消除他们之间的阻碍。白殿自然也是一样。

    “鸿渊太子。最后一次机会。”

    身披黑色斗篷的男子淡淡问。“交出宁修的生源。否则……”

    不待男子说完。白袭低着的脸上悄然勾唇一笑。不顾肩上还扣着一只手。忽然出掌向男子拍去。

    “不知死活。”男子淡漠的一声。随之挥手一掌将白袭击飞。

    白袭却是露出一丝得逞的笑意。

    男子脸色一变。却见白袭借着他的力往身后的一道石壁上撞去。石壁瞬间裂开。白袭掉进去消失不见。

    男子见状微讶却不阻拦。“死门值坤。位在西南。主死。原來存了死意。”

    “妈蛋。有种出來个人啊。”

    足足经历了一炷香的失重感才掉落在了一个白茫茫的迷宫通道般的地方。四周的墙壁也都是白色的雾一样的。李骁鹤拄着北斗一路往前走。还好有光。不然还真得抹黑往前走。

    唉。不对。哪來的光。

    李骁鹤忽然醒悟。这头顶白茫茫。四周白茫茫。像是个密封的空间一样。作为一个现代人她当然知道人能看见东西是因为有光的反射。排除自己有白内障的可能。她之所以能看到白茫茫的一片应该是有光存在的。

    但是。光在哪儿呢。

    李骁鹤靠着白茫茫的墙刚沉思了一会儿。忽然听到前方一阵剧烈的响动。顾不得思考问題。她连忙朝声源跑了过去。

    白茫茫的通道像梦境里的世界一样。踩在地上的回响都显得格外虚幻。李骁鹤眼看着要通道的尽头。眼前景象却突然一变。

    李骁鹤无语地看着四周忽然又变成了黑漆漆的一片。连惊讶的表情都沒了。直接面无表情地扛着北斗吐槽。

    “怎的。白加黑啊。”

    这白天一片晚上一片的……

    “叮--”

    手上的青铜手链突然响了起來。李骁鹤低头皱起眉來。闭眼仔细一感应。然后眼神顿时复杂了起來。

    这青铜手链好像突然进化了一样。居然还自带警报器功能了……

    “钦天八门。”李骁鹤嘴角翘起。眼中带着一丝漫不经心。她发现自己对阵法越來越得心应手了。

    钦天八门。属守阵的一种。也叫八门金锁阵。八门者。则为休生伤杜景死惊开。

    如从生门、景门、开门而入则吉;从伤门。惊门。休门而入则伤;从杜门。死门入则亡。

    脚下踏着钦天八门大阵。但李骁鹤却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只好点燃了随身的火折子來照明。但是……

    “尼玛……”李骁鹤看着依然黑漆漆的一片简直要抓狂。要不是用手试了下差点被火烧伤。她都要怀疑自己瞎了。

    这个无情无耻无理取闹的……不科学的世界。

    忍无可忍地从怀中拿出最后的杀器。顿时这片黑沉沉的空间出现了一丝亮光。温温润润。柔和的都与黑暗融为了一体。

    开阳。北斗之魄灵也。

    “以开阳之灵。照我脚下之路。”

    李骁鹤满意一笑。双手掌心交握结印。黑漆漆的地方。一朵散发着白光的奇异花朵。美丽圣洁。悬在半空中李骁鹤的头顶之上。照亮了这片空间。

    脚下是一个脸盆大的圆形区域。由金属打造。四周有八条雕刻着不同纹路的金属道路。分别通向八个不同的方向。

    开、休、生三门大吉。景门小吉。惊门小凶。死、伤、杜三门大凶。开门直乾位。位在西北。休门值坎。位在正北。生门值艮。位在东北。

    李骁鹤面露微笑。她有三条生路。自然选择生门最佳。随即毫不犹豫地抬脚往东北的那条道路走去。然而下一刻她却迟疑了。

    李骁鹤自己都不知道为何忽然犹豫了。倒不是因为觉得这阵有陷阱蹊跷。而是心里有什么放不下。

    她回头看向通向西南方向的那条金属道路。头顶白犹花浮浮沉沉散发着光芒。却照不到那条路的前方通往哪里。

    但李骁鹤却觉得那黑暗处有自己想要寻找的。有着什么吸引着自己。

    “呼……”

    她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转身抓起北斗便向完全相反的道路走了过去。

    死门值坤。位在西南。主死。

    前方道路很快到了尽头。李骁鹤收了白犹花。伸手推开眼前的一扇石门。

    千里冰封。入目全是一片冰天雪地。森冷的寒意立刻侵袭而來。任是内力高超。李骁鹤也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刚踏出一步。脚下就发出了结冰的地面发出“咔嚓”一声。

    与此同时。耳边忽然一阵疾风掠过她的后颈。

    李骁鹤心中一惊。连忙挥起北斗准备劈去。却在半路被人迅速制住。來人一把抱住她的腰。整个温热的身子都紧贴上了她的后背。淡淡的带着凉意的气息洒在她的耳边。全身周围都被悠悠的清冷香味包围。

    李骁鹤的心一下平静了下來。手中的北斗无力地砸在地上。发出“当”的一声。

    “有沒有想我。”身后人问。

    李骁鹤面无表情。“沒空。”

    “好无情……咳咳。”

    李骁鹤被这咳嗽弄的心一紧。忽然发现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想要转身却被死死抱住不能动弹。

    “你……”

    “别动。实在不想让你看见我这狼狈的样子。”虚弱的声音却还是那般风轻云淡。甚至一如既往地带着浅浅的笑意。

    李骁鹤更加不安了。硬是掰开搂住她的手转过身去。直接被眼前触目惊心的一幕给吓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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