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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很快，一个浑身是血的男人被拖进了刑房。
这个杀手是胳膊和腹部受伤，身上的夜行衣早就被扒了，只穿了一件单薄的白色中衣。
只可惜白色中衣被鲜血染红了一大片，看着格外刺目。
绿舟确实如宋佳人所说是个小丫头片子，从来没有亲眼见过这样的场景，哪怕他们还没有对杀手动刑，光是看到杀手这副狼狈不堪的姿态，她就不忍直视了。
而宋佳人脸上表情看不出丝毫变化，就这么站在楚琰身边，静静等着他的审问。
沧晋正面无表情地站在刑房门口，见绿舟一直往后头缩，原本他是打算置之不理的，可是看了几眼到底还是看不下去了。
沧晋呼了一口气，长腿一迈，走到缩在门口的绿舟跟前，抓着她纤细的胳膊，把她拉到刑房外。
绿舟没有料到他的动作，被吓得一个激灵，差点儿惊叫出声，直到抬眼看清楚抓自己男人的脸，才把叫声扼杀在喉咙口。
她看着紧紧拽着自己的沧晋，不解地拧了下眉头，“沧统领，你拉我做什么？”
沧晋听了这话，脚步一顿，这才后知后觉地松开抓着她的手。
他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看到她那副缩在角落的样子就觉得于心不忍。
此时，沧晋对上绿舟那双秀气的眼眸，眼睫毛不自在地眨了几下，故意把俊脸一绷，回道，“王爷要审问那个杀手，审问的内容也是机密，你是无关紧要的人，守在外头就行，没必要留在里头。”
绿舟愣了两三秒钟，立刻明白过来他的意思。
“奴婢知道，有句话叫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对吧？”她说着，立刻抬手捂住自己的耳朵，“沧统领请放心，我什么也听不见，什么也看不见，保证不会泄密！”
沧晋看着她认真又严肃的表情，莫名觉得有些好笑。
不过，他努力抿着嘴角，把笑又憋了回去，“知道就好，你在那边等着，要是有什么事，我会通知你。”
“是。”绿舟很听话，抱着宋佳人的医药箱，乖乖退到墙角。
沧晋看她站得毕恭毕敬，无奈地摇摇头。
这个小丫头真是个活宝，看着又呆又乖，还挺有意思的。
此时，刑房里。
赵清河正在审问那个杀手，可是无论他问什么，那个杀手就是不肯张嘴，更别说是从他嘴里套出任何有用的信息了。
赵清河实在没办法，又放低姿态，采取怀柔政策，但杀手软硬不吃。
赵清河问了好半天，什么有用的信息都没有问到，急得满头大汗，气愤地指着杀手的鼻子，怒道，“你到底说不说？”
杀手连眼皮都没有抬，唇角一扯，带着嘲弄的弧度。
赵清河看出他神情里的冷蔑，气得一把揪住他的衣领，愤愤道，“我在问你话呢！你要是再不说，我就斩了你！”
“呸！”那个杀手双手双脚都被铁链锁着，再加上受伤颇重，没有办法动弹，只能扭头啐了他一口。
他的不配合彻底激怒了赵清河，赵清河转身就从旁边站着的狱卒手里拔出佩刀，架在他的脖子上，“本官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不说就得死！”
杀手的脸上没有露出半分惧怕之色，抬头冷冷盯了他一眼，“狗官，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我要是皱一下眉头，就跟你姓！”
“你以为我不敢吗？”赵清河说着，就把手里的刀举了起来，作势要砍死他。
那个杀手没有求饶，直接闭上双眼，完全是一心赴死的姿态。
楚琰见状，对赵清河使了个眼神，赵清河立刻把刀收起来，又盯着杀手看了几眼，然后退到一边。
楚琰身上穿着墨绿色的锦袍，玉冠束发，周身气场尊贵无比，与牢房格格不入。
他迈开双腿，不紧不慢地走到杀手跟前，“本王可没有赵大人那么心软，舍不得对你动粗。不过你也不用害怕，本王不会让你死。毕竟本王有千万种手段可以让你生不如死。”
说到这里，他拍了拍手里的匕首，“说，是谁指使你们去戏园的？”
“不知道……啊！”
杀手的话还没有说完，楚琰手里的匕首就狠狠扎进他的大腿。
顿时，血流如注。
楚琰连眼睛都没有多眨一下，俊美的脸上表情冷然，低沉的嗓音更是渗着丝丝寒意，“你最好再仔细想一想。”
杀手虚弱地抬起眼皮看向他，费力地从唇间吐出几个字，“不知道。”
他的话音未落，楚琰的手重新握上扎进他大腿上的匕首，往下一压。
匕首锋利的刀刃又往他大腿里没了一寸。
杀手的脸瞬间煞白如纸，疼得额头上冷汗直冒。
楚琰薄唇一扯，漆黑如夜的眸子里不带半点温度，“现在呢？想起来没有？”
他说这话的时候，周身气场又冷沉了几分，尤其是一双黑眸深不见底，折射出慑人的暗芒。
杀手还是很有骨气，哪怕痛到这个地步，依然硬气地摇头，“我说了……不知道……就是不知道……”
“是吗？本王再帮你好好回忆回忆。”楚琰说着，手掌再次往匕首上一拍。
这一次，他加重了力道，整个匕首的刀刃尽数没入杀手的大腿。
“啊！！！”
杀手顿时痛得连五官都扭曲了，叫声凄厉，仿佛能刺穿人的耳膜。
楚琰的眼神没有半分波动，他微微侧目，眼角余光往宋佳人身上瞟了一眼，见她一点儿也没有被吓到，眼底倒是流露出一丝欣赏。
楚琰双手往身后一背，冷冷睨着已经去了大半条命的杀手，“你现在想起来没有？”
见杀手没有回话的打算，男人又淡淡补充一句，“就算你没有想起来也不要紧，今日本王已经审累了，等会儿让大夫替你把伤口包扎好，明天再继续审。”
杀手嘴巴张合，低低哑哑道，“我这个样子……还有活到明天吗？”
楚琰扯唇笑了下，“放心，本王身边有位神医，可以吊着你一口气，审到你招供为止。”
今天有宋佳人在场，他还有很多更暴力的手段没使出来，怕吓到她。
况且，他对审问犯人很有经验，只要再打一两次心理战，他相信这个杀手扛不了多久。